「时间也不早了，今天就到此为止。后续就周末再说吧，再见。」
皇桑一边说，一边打开空气门。
"Bye!"
伊塞亚桑带着灿烂的笑容跟皇桑走进门，直到完全关上为止都向我们挥手。真是正如皇桑所说，训练有素。
与之相反，皇桑是一个随性的神。明明我还有堆积如山的问题想要问她，却擅自跑了。扔下我和素不相识的绫乃桑还有千秋桑，到底是什么想法呢……
「你们跟皇桑认识了多久？」
总之先打开话题。
有点想知道她们和皇桑的关系，所以便发问了。
「嗯……大概有三、四年了吧？」回答我的是千秋桑：「我们是透过美城桑认识她的。见到那身装扮的一刻，我和绫乃都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！」
千秋桑面露苦笑，绫乃桑依然在颔首同意千秋桑：
「还以为只是吓吓我们而已，想不到竟然是她的『便服』。」
「哈哈，真是难懂。不知道是兴趣使然还是其他原因呢？你们知道吗？」
「听说从诞生开始便是那个模样。」
……
从诞生开始？
诞生的时候已经是这幅身姿……不就代表某人将皇桑创造出来吗？若不然，怎么会是那个样子？
「对。她是说……『当我睁开眼睛，这个世界已经存在。』」
连被我们称为神的皇桑，竟然也跟人类一样是这个世界的产物？真想让一直坚信世界由神创造的人知道这个事实啊！
「原来是这样……这个世界依然存在着多不胜数的谜题呢。」
我微微扬起嘴角，真是甚感兴趣。这种……完全颠覆世界观的感觉，真是让人兴奋不已。
「对。只不过……这是那个人的课题，跟我们没有关系。」
那个人……皇桑？她也有自己的目标？找到创造自己的人……还是别的？不管怎样，我也有预感她必定能达成目的。
「不单只是她。」绫乃桑忽然向着我伸出手：「东云司、我和你都拥有不同的目标。即使出发点不同，终点也不约而同地重合。若你愿意的话，让我们在结束之后也保持友好的关系吧。」
如果绫乃桑能够表露出灿烂的笑容，现在的景象一定能成为一幅美丽的画。
我就把她不能表露出感情是有缘由的吧。
「嗯。」我用两手裹着绫乃桑的手：「东云君就拜托你了。在那个陌生的世界里，你们俩一定要互相依靠。其实我还是很不安的。虽然你拥有Shelter的力量，但这个世界……皇桑并不允许你们使用能力。那么……我想问……你真的能够保护好自己吗？」
我知道这是个很无礼的问题。依然问出口的原因是第一，她会读心，任何想法都会被她看透。第二……我不仅重视东云君，绫乃桑的安危也十分重要。
从一个不会有机会发挥能力的和平世界，到一个危险陌生的幻想世界之中，到底能否好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？
「……我们的爱不是单向，而是双向的。」
「……？」
绫乃桑突然开口说爱，我只能等待她继续解释。
「『你爱着她的同时，她也爱着你。』皇是这样跟我说的：『她是那个世界里最强大的象征，只要你们遇到任何危机，她一定会扔下手上的所有事物前来拯救。』」
「……你相信她说的话吗？如果她真的爱着你，那为什么还要扔下你前往那个世界呢？」
我说的话因绫乃桑的读心能力，自然而然地大胆起来。
「……我不是相信皇，而是相信美城桑……相信母亲。既然她当时没有阻止那个人，也就是说那个人拥有相应的理由。即便现在我们决定要把那个人带回这个世界，我也愿意站在那个时候的母亲那边。」
……不单只是美城桑，身在另外一个世界的「那个人」也是绫乃桑的母亲。
她愿意相信母亲，不就代表……在她的心目中，两位母亲都没有做错抉择吗？
「我们要做的，不正是否定她们的选择吗？如果当时没有人错的话，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事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」
「我不知道。无论是前因后果还是那个理由的规模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所以我要去确认。而前往那个世界的条件就是东云司，因此我会尽我全力让你安心。」
「是这样啊……绫乃桑你真帅气。目的不明朗，却坚定不移。」我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：「好吧。那么我要担心的，就只剩下你和东云君的契合度了。」
虽说不用担心两人的安危，但那个世界始终不能说是安全。
若绫乃桑和东云君各自拥有两种完全合不来的性格，这个「旅行」就完蛋了。
「只有你们俩的话，还是高高兴兴比较好！」
「……你想怎样做？就算我和东云司的性格完全合不来，你也不能阻止我们吧？」
正如绫乃桑说的一样。因此我有比较特殊的做法。
「让我和绫乃桑两人来个美好的约会吧，可以吗千秋桑？」
◆
「若叶桑！」
在人来人往的店内，唯独呼喊自己的声音听得最为清楚。
「什么事！」
我马上以平常不会发出的高音量询问对方。
「有人来找你！」
有人来找我？啊，说起来……好像已经差不多时候了。
我迅速完成手头上的部分工作，将接下来的交给其他同事，并把脱下的口罩和手套扔掉后于工作地方穿梭到柜台附近。
「在……啊，找到了。」
目标人物——绫乃桑就在付款处旁边向我挥手。我带着微笑也向她挥手，同时向着她的方向走。
「若叶桑，你把那样的朋友带来，是要增加我们的生意额吗？」
胖子经理一边笑着说，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处理手上一个接一个的订餐。
「当然啦，这店不是一直在亏蚀嘛！」
「哈哈，你真搞笑。」
他脸上没有笑容，完全投入于工作之中。当然，除我之外的人都是这样的。
「都大排长龙了，现在扔下工作来找我没问题吗？」
来到绫乃桑的面前后便被问到。
「第一句就是挖苦？」我解开扎成丸子的头发：「已经事前跟他们说了。再加上所有人都已经休息过了，我才能这样休闲地来到你的面前啊。」
如果没有告诉我要来的话，我百分之百会无视掉。
「先不管这个，你打算穿着制服跟我约会吗？我不介意。」
「当然不是了。先找个地方坐坐，等我一会儿。很快出来。」
「好的。」
口上说明白，却在原地杵着玩弄手机。不知是因为不是客人而在座位逗留觉得不好意思还是别的原因……
总之先换衣服，这样把她扔在柜台附近也太不近人情了。而且……她真是太引人注目了。
一想到我要站在这个人的旁边，便会觉得不可思议。
「哇，晶酱你是怎样认识那个人的啊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。单身？能不能介绍给我儿子？」
经过厨房时厨房的园子姐感叹绫乃桑的美貌，并不留余力地为儿子寻找另一半。
「哈哈，没有机会的。你的儿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。」
更何况，她已经拥有一个无可取代的重要之人了。
进一步深入厨房会有经理室，现在是空无一人。夜班的经理差不多回来了，那时候这里才会有人。
这里已经差不多跟店铺内的人声完全隔绝，每次休息的时候都会被这种清净的感觉治愈。
我打卡下班后来到休息室，里面只有一个人在吃东西。吃的是店内提供的员工餐。说是员工餐，其实只是把售卖的东西免费给雇员吃。而且还有限制。
「咦？若叶桑也来休息吗？」
正在用膳的是刚入职两个月的兔山桑。身材比平常人要矮小，很难想象这个人是厨房人员。
「不，我現在下班了。你就」
「什么？！你现在下班吗？！」
连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，她的反应真是一如既往地迅速。
「嗯。跟朋友有约，你就好好加油吧。放心吧，今晚的人手尚算充足，而且经理也会出来帮忙，不会怎样的。」
我进入更衣室后关上门，脱下充满油烟味的制服。
「说是这样说啦……」
「怎么了？对经理没信心吗？」
「哈哈，怎么会。只是……」
「那么就没什么好怕的了。经理能纵观店铺全局，她一定能作出最适合的人员分配，当任何一个位置出现问题第一个发现的一定会是她。」
我换好衣服后走出更衣室，轻力将手放在兔山桑的肩膀上：
「不用担心会拖累大家，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。现在你还经验不足，成为累赘是理所当然的，别人对你也会比较宽松。」
当然，前提是你的心态是正确的。如果只是为了钱而散漫地工作，那必定会被斥责得比较厉害。
「……很难想象……若叶桑也有这样的时期……」
兔山桑一副难以释怀的样子。
「哈哈，我以前还试过正值最繁忙的时段内，在厨房里呕吐呢！」
「什么？！这是真的吗？！！我不相信！」
呜哇，她马上口是心非地弹开了，真叫人伤心。都隔了这么久了，什么东西都洗干净了吧……
「呜……明天再见……」
她失落地小声说。
「嗯。明天再见。」
……如果有个像她一样不断依赖自己的妹妹，想必我一定会很高兴吧。
说起来……东云君好像有个妹妹吧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东云君一样的性格呢？
嗯……跟东云君相似的妹妹吗……真想知道他们俩的相处方式。
「明天再见！」
我向厨房和柜台的同事挥手。即使时值繁忙时段，他们也会跟我说再见，或是默默地挥手。
「喂，你记得你上一次不是在关闸时下班是什么时候吗？」
胖子经理笑着问我，我停下来想了一会儿后说：
「忘记了。这几个月我都是关闸下班的。」
「哈哈，明天再见！」
他一手拿着两袋食物，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用来拍打我的肩膀。
「嗯，明天再见。」
离开工作的地方，我摇身一变成为了店铺的其中一位客人。真是怀念，上一次在这种时间下班是什么时候呢？
「你真受这里的人喜爱呢。」
跟绫乃桑汇合后，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。
「还好啦。这只是我友善对待他们的结果而已。毕竟能干且未能融入店铺圈子的人，也是存在的。」
「友善对待他们的结果吗……我倒是觉得……工作能力的影响比较大。」
「哈哈，别说这么现实的话啦。比起这个，你有今天行程的计划吗？」
「并没有。难道不是随便走走就可以吗？」
「呃……总之我们边走边说吧。」我抓着绫乃桑的手说：「来，手牵手比较像是约会吧？」
绫乃桑呆在原地，隔了一会儿后说：
「我可不会对你心动的。」
「……」
我花了几秒钟时间理解她这句话的含义。她这个样子，实在很难分辨究竟在开玩笑还是认真。
「……我的朋友在绝大部分时候都不能第一时间理解我的玩笑。观察他们的反应倒是挺有趣的。」
看来她是一个不适合开玩笑，却硬要想制造欢乐气氛的人。
「观察他们的反应？我倒是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做……之后找个人来试试吧。」
亚季……不行，她大概给不出有趣的反应。如果是……东云君的话……呵呵……
「……真替东云可怜。」
「哎呀，你这话可真让人伤心。没有地方想去的话……就先去吃个饭吧，肚子都快叫出声了。」
「那就这样吧。」
「那吃什么好呢……绫乃桑有什么不会吃？」
我们在商场内寻找看上去合胃口的店铺。
有点选择困难症的我不禁期待了一下绫乃桑会有好的建议。
「……晶你介不介意吃泰国菜？不介意的话我有家店可以推荐给你。」
泰国菜？这商场里有泰国菜？不，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吧。
「……不介意。我们去吧。」
真是出乎意料。我还以为她会说无所谓。
以为啊……真是谁都会被她的外表所骗到呢。
「……」
骗到？才不是这样，我们只是被她的外表迷惑。
她无论遇到任何事都目无表情，一定是因为她是一个冷漠的人。对周边事物毫无关心，没有一丝热情可言。
高岭之花、高不可攀。即使想要接近别人，她十有八九都会因这些奇怪理由而被拒绝。
例外，就只有一个。仅仅这么一个，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重要的人。
「你真的很敏锐呢。」
「不是我敏锐。只是刚好被我发现到你的表里不一，接着便可以顺藤摸瓜地推测出这个结果。」
「起码你有尝试理解我。很多人连这个步骤都省去，直接判定了我的为人。」
「尝试理解啊……人与人的接触不是建立在相互理解和接受之上吗？那些人只是不想跟你接触，说白了就是用一个自以为正确的理由来孤立你而已。」
「嗯。我知道。」
她当然知道。她的读心能力带给她便利的同时，也让她感受到他人无意识的恶意。
可是，千秋桑为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。
「我想知道在巨大的绝望洪流中发掘到希望会有怎样的感受，你能告诉我和千秋桑相处的事吗？」
「不会告诉你的，因为很害羞。到了，就是这里。」
「……那就没办法了。话说这店是卖泰国菜的？之前都没留意呢。」
眼前是有点眼熟的餐厅。每次经过只是经过，不会停留，也不会对这里产生兴趣。
「有时候……全心全意工作未必是好事。」
绫乃桑牵着我的手走进店内。
「嗯。之前经过这里也是满脑子干活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家店。」
不只是这个。由于我上的是夜班，回到家时父母都已经睡着了。如果学校连休就会连日工作，对我来说，连续几天没有跟父母交流是很平常的事。
这时我想起母亲曾经说的话：「这种体验对你来说太早了。可是是好是坏由你来决定，我不会干预你。」
是好还是坏……我到现在都还未认清。
「欢迎光临！请问是两位吗？」
店员走过来询问。
「是的。劳烦你。」
绫乃桑代替半个人沉浸在回想当中的我回话。
「那么请坐这边！」
她带着我们到二人座位后放下菜單和兩杯水，然後……好像一直盯著我看。
「不好意思，難道我的臉上有什麼嗎？」
我率直地问。
「啊，对不起！我只是想问……你该不会是在……奈当劳工作的那位吧？」
店员小姐战战兢兢的样子，让我觉得有点内疚。难道说我的表情很吓人吗？
「是的。我是在那工作。你是怎么知道的？」
大概能猜到她为何知道我，不过还是循例问一问吧。
「果然是那位！呃……该怎么说好呢……我很尊敬你！」
「……什么？」
一些完全无法预测的话语从她的口中道出，令我差点反应不到她在说什么。
尊敬？为什么？她对我的印象不应该只会是不断干活、毫无生机吗？即使她有来我们店铺观察我，得出的答案也不会有太大出入才对。
「啊，对不起！这样说吓到你了！其实是以前你经过这里时我碰巧见到你，然、然后单纯就是觉得你很漂亮、表情也很认真，很帅气……」
「……」
「接着从制服便知道你在哪上班，自然就按耐不住想要去看看你……结果不出其然，你仿佛就是经理以外的领导者，被其他员工所敬佩。工作能力强、态度认真、从不马虎……」
听到这里，我已经知道面前的是一个怎样的人了。
她觉得我很帅气，是因为她只看到表面。
明明不了解我们店铺的运作方式，又何来理据说我的表现如何如何呢？
明明没有亲自跟我说话，又为何擅自觉得我是一个态度认真的人呢？
啊啊，真是一个肤浅的人。
如果将我工作时所想的事，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都一一告诉她的话，那么她便会原形毕露。
是觉得我谦虚，对我的印象变得更好。还有是……失望。与预想的落差一定会使她对我失望。
她是我讨厌的人。
「是这样啊。谢谢赞赏。请让我慢慢阅览菜单，待会想到吃什么的时候再请你来下单吧。」
就算那些赞赏的对象不是我，而是她「理想中的我」，我亦接纳。这是能让她对我的印象维持不变的办法。
比理想更好和更差我都受不了，对我来说维持不变是最好的。
「我、我知道了！如果想好请马上叫我！」
「嗯。谢谢你。」
店员走后一阵寂静围绕在我和绫乃桑之间。
我没有在生绫乃桑的气。她也没想到世上有这么偶然的事，也没预料到这位店员碰巧就是我讨厌的类型。
我只是在尝试平复心情，以免泄露出厌恶的感情在脸上。
「……对不起。我没想到那个人指的就是你。」
「……为什么要道歉呢？这不是你的错。单纯只是几件意料之外的事重叠在一起罢了。」
我没想到绫乃桑会道歉。因为她知道我在想什么，知道我没有怪罪于她。即便如此，她还是亲口道歉。
我感到惊讶，同时也领悟到拥有特殊能力的她受到了与众不同的教育方式。
教导她的人肯定将自己代入绫乃桑，并思考自己若是她的话会怎样做、会与平常人有什么不同……细致到连这种琐碎的事也注意得到。
正因为这琐碎的道歉，我才惊觉她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当中。
不用说也知道，培养出能被社会当作一般人接纳的特殊人群绝不是易事。
可是单单只是拥有这颗心是不足够的。最需要的是来自绫乃桑的协助。如果她坚决不隐藏能力……不，与生俱来的读心对绫乃桑来说并不是超能力，而是一种「个性」。
若绫乃桑坚持要将这个「个性」表现出来，那么……
无论理由为何，绫乃桑的监护人都决定隐藏特殊能力，将绫乃桑抚养成一个与一般人无异的孩子，并且……成功了。
我从来没听说过有Shelter以外的特殊人种存在。连像样的都市传说都没有，绫乃桑她们可真彻底地达到目标啊。
「你的监护人是真心爱着你，并愿意用心教导你。如果缺少一点说服你的耐心和想象力，你的『现在』便会截然不同。哈哈，我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。」
理所当然，故无法想象。生为一般人的我，又怎能了解「能够读取他人思考」这件事有多么特别呢？
我想得太过简单了。「噢。能够读心？真是厉害啊。」我只能产生这种程度的惊叹，忽视了绫乃桑和其监护人的努力。
「嗯。我很感谢她。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，但毋庸置疑她在我的人生当中扮演着最为重要的角色。你是唯一一个靠自己得出这个答案的人。你真了不起。」
「唯一一个？那千秋桑……啊，她是一直陪伴着你的重要人物。她没有『得出答案』，而是她本身就是答案要素之一。」
不过说是得出这个答案……其实连知道绫乃桑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也不多吧？
「对。不仅是千秋桑，养母也是……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的就是她们。那个人……美城桑知道自己并没有养育我的经济能力，所以将我托付给养母。」
「……那可真是个痛苦的抉择。」
坐着轮椅的话……不管工作能力强弱与否都会率先被拒绝。无论表现出来还是藏在心中，拒绝就是拒绝，偏见就是偏见。
所以她才选择成为作家……将自己的价值观告诉世界。
「嗯。现在我偶尔会和她见面，每次她心里都充满歉意。已经跟她说了很多次我不介意，却还是依旧觉得内疚，并觉得自己没有和我一起生活的资格。明明谁都不会介意……」
……绫乃桑突然诉说自己的私生活，让我觉得受宠若惊。
「这种情况下……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美城桑原谅她自己。唯有那样，一切才会豁然开朗。」
作为局外者，这些话可能会显得有些狂妄。
「我们也知道。所以我们一直在等待。可单是等待是不行的，一定要有所行动。我不断思考，想破头脑也想不出自己可以做什么。然后——皇给出了提示。」
「提示？」
「对。那便是『我』的存在为非人之物。」
「……？」
非人之物？那到底是什么意思……？
「在解释之前，先点菜吧。你想好了吗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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